A funny feeling：被投射成壞人的那一刻，和各自截然不同的現實

Mimi Wei-Ting
11月21日
讀畢需時 5 分鐘

已更新：12月6日

（原文發布於：2024 年 9 月）

有時候，不僅是「我怎麼看自己」，還有「別人堅持怎麼看我」。這篇文章是某次被遠方的酸言酸語點燃之後，我花了一兩天陪自己拆解的過程。被人死命投射成壞人，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。一方面，我會感到火大，想要反擊；另一方面，我又很清楚知道——我們真的活在完全不同的現實裡，而我的功課，只是負責好我這一邊。

在看見自己內在還是有些波動，並且用一兩天的時間陪伴和看懂情緒後，我有幾個小小的體會：關於被投射，以及各自截然不同的現實。

▣ 遠遠飄來的酸言酸語

簡單來說，前情提要是我間接地看到遠方的酸言酸語。「怎麼你還在啊？」第一時間是這麼想的。「還是這麼受害啊，真是始終如一。」接著我挑眉無奈地想。然後是一種想要說點什麼，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說不清的感覺。最後我就只停留在「哈哈哈哈哈哈哈」，以及打到一半沒有發出的「她想繼續當受害者是隨她啦」。

但後面的一兩天，我在生活的空檔把說不清的這一團拿出來反覆感覺。其實裡面還是有火大的情緒，也還有想要反擊的衝動；此外，還是有一些受傷的感覺。畢竟先不管成效不彰，我確實也曾真心對這個人盡力而為。然後雖然不多，但也還是有一點點自我懷疑，關於對方看到的是否有任何真實。

▣ 這是一種有趣的感覺

其實理智上，我都懂。我懂對方為什麼會這樣堅持當受害者，堅持把我當成壞人。不然她的故事就說不通了呀，不然她就得要面對自己的不足、自己的過錯、自己的脆弱。這樣一來，她不能把一切都怪在別人身上了呀。

但即便如此，這種感受依然奇妙。

▣ 陌生的體驗：被投射成壞人

其中一部分，因為這是相對罕見的體驗吧。如果我可以這樣說的話，我大體上還算是普遍受人喜愛（笑）。雖然這麼說其實是有風險的發言。不能說到人見人愛，但總體而言，在我的生活與圈子中，大多數人都欣賞和喜歡我。

所以，被討厭，說實在是比較陌生的。當然，人生中一定會有衝突，也會有需要不順別人意的時候，但被積極地怨恨、被如此惡意看待，給死活投射成壞人，真的是很少有的情況。

▣ 完全不同的現實

再往下想想，這個人眼中的我，和我自己眼中的我，竟然是如此不同。我們同樣行走在這個世界，但卻活在如此截然不同的現實之中。這也是一個理智上知道，但如此活生生地看見，還是很不可思議的概念。

基於每個人是怎樣的觀察者，基於每個人對自己和對世界的評估（詮釋），我們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現實。所以我的現實，以及對方的現實，活脫脫的就已經是一種平行宇宙了呀。

這段時間的學習，確實讓我逐漸意識到這段關係也逐漸離開生活，離開我的現實（而且還是對方自己創造出的離開理由）。

▣ 看不見／不去看就等於不存在

然後我忍不住去想：和對方對話的，究竟是對方自己那邊的同溫層，還是其實自己身邊還隱匿著其他含有惡意的人呢？想了一小下，我驚覺自己在幹嘛，清醒過來了。好可怕，要陷入四面楚歌、覺得有人要來害自己的受害心態，真的很容易。

清醒過來的瞬間，我也突然想到：啊，其實不同的現實也有這種正面運作的範例。也就是說，自己的身邊有這樣的人又如何呢？有像這個人這樣惡意看待自己的人又如何呢？其實真的並無所謂。

只要我看不見，只要我不去看，其實在我的現實之中，他們就相當是不存在了啊，對我的現實完全可以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影響。

▣ 不排除有部分真實的可能，但個人功課個人做

除了陷入受害，陷入自我懷疑也是潛在很可怕的一點。其實這種事真的也很難說：誠如我眼中的自己和對方眼中的完全不同，我眼中的她和她眼中的自己也是啊。該如何說誰的投射多一些、誰的離真實近一些呢？

我不排除在對方看到的版本中，或許有部分真實的可能性，但不論如何，我猜每個人都只會是彼此的鏡子吧。透過產生的痛苦讓我們各自看見自己的功課，然後自己的功課自己做，別人的功課如何，嗯，真的與自己無關，也不是自己可以干涉的。

所以，最終能做的、需要做的，也就是面對自己的痛苦，找到並解開痛苦的真正緣由，然後用對得起自己的方式，繼續努力，繼續前進。

▣ 我祝福你所應得的

我也可以承認，此時此刻的自己，其實還沒有辦法全心全意地給出最高的祝福，還是會有想翻白眼的感覺。其實你真的沒有重要到我需要去搞你啊，而且我搞你沒有一點好處啊（苦笑）。其實你要是如自己認為的已經應得某些事物，也不會因為有我就獲得不了啊。其實你真的沒搞懂，雖然我沒有經驗，但如果真的是霸凌的話，你一定不會這麼輕鬆就退場啊。

（這是我修行不夠所以才還有的感覺，但我決定試著成熟地接受這個還不夠成熟的自己。）

但不論如何，我可以真心說出的仍然是：I wish you what you deserve。祝福你能獲得你值得擁有的，包括支持與協助、包括客觀的評價、包括教訓與挫折、包括痛苦背後的學習。祝福你能夠遇見你的成長，祝福你能夠擁有看見與突破的彈性和勇氣。

屬於我自己的功課我會繼續努力。在我們這次人生遊戲中，關係逐漸進一步離開彼此現實的這個時候，也祝我們各自安好。

就此別過，再見不送。